曾經像逃難似的離開這個多雨的城市,避開一切可能濕了我的眼、我的髮的事物。
現在我又回到這裡,心甘情願的回來,彷彿不許我遺忘,才放下行李便一連下了三天的雨,下得那樣理直氣壯。
收衣服時再次聞見那股熟悉的霉味,你常說有霉味才像活在這個城市的人,但又很受不了的買了台乾衣機,從那天起我的衣服便常往你那丟,我只知道我可以不再忍受霉味,卻怎麼也想不到你已開始學著不再當這城市的人。
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,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們遇在一起哪怕是撒哈拉沙漠也會下雨。第一次見面的大雨,發現彼此是鄰居的颱風雨,有同堂課的日子也一定會下雨。
這是你給我的暗示吧?也早在提示哪天你要離開了,天空一定會下雨。
你要走的那天雨下的好大好大,天氣成了你拒絕我去送你的最好理由,讓我只好在窗前看著你冒著雨離開的背影。
我大叫出聲:「你離開後是不是就不會再回來了?」
你沒有遲疑,也沒有回頭,雨聲太大掩去所有我的聲音,遠遠的看著你朝我揮揮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沒多久,我也離開了這個城市,帶著你給我的話:一個人的妳更好。
想明白我到底能多好?所以到一個少雨的城市生活,可是我不管走的再遠,太陽再大,心底仍然有股霉味等著你的乾衣機烘乾它。
因此,我回來了。
其實我並不知道回來後的我真能把心烘乾嗎?還是淋得更濕?
我只知道你不可能回來了,即使雨還在下;你不可能停下腳步,即使當時你聽見我的問話……你不可能留下,因為我從不在你身旁。
於是我買了台乾衣機。